当下,关于教育子女问题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:一种受“以学生为本”的影响,把接受教育的选择权交给未成年人,以孩子的意愿为主导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,不接受教育也拿不出强有力的措施作保障,我们称之为放养。另一种,受中国传统文化,以及韩国、日本、新加坡等国家教育的影响,出现了狼爸虎妈,强迫孩子按照家长的设计发展,我们称之圈养。
纵观这两种养法都有强大的后盾支持:先说放养,有国家的《未成年保护法》、《民法通则》和地方《未成年人保护条例》等一系列法律法规做保证;有“以学生为本”的理念做原则,有学生就是上帝的事实为引领。再说圈养,有中国传统文化为基础,有大量成功的例子为根据,以及未成年信仰不坚定、社会责任感淡漠、从小养成桀骜不驯的事实为反例。然而,双方谁也说不服谁。因此,今天多数家长对于孩子教育不是从众,就是凭着感觉走。
那么,为什么会出现上述情况呢?笔者认为,教育出现的问题,从来就不是教育自身的问题,而是受社会大环境左右的结果。已故毛泽东主席曾经说过,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,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。可现实中,人们没有理解他老人家这段话的真正目的是在强调建设一个新世界。而是破字当头。殊不知,破坏一个旧世界往往一蹴而就,而建设一个新世界则需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等一系列实力做保障,而且是一个漫长的施工过程。
长期以来,在人们的意识中对打倒孔家店、砸烂封资修、批判“文革”前17年资产阶级反动教育路线、反对师道尊严记忆很深。我们说,这些都是特定历史时期的需要和产物,这里也不须做任何评价。但是,打倒、砸烂、批判、反对所形成的思维惯性,不能说对人们在教育上的影响一点没有。这是其一。其二,人们思想僵化,用自然科学的思维模式看待和对待社会科学,特别是对待教育问题——非好即坏,中间没有缓冲地带,而且非常偏激。这是严重干扰今天教育的重要因素。
这里有一个很说明问题的例子: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是中学语文课的传统篇目。笔者所见到的老师,乃至从事语文教育多年的教师,多把中心思想定为对封建教育制度的评判。笔者曾问初中学生,我们只要百草园,不要三味书屋行不行,回答是否定的;再问学生,鲁迅是三味书屋的受害者,还是受益者?答案无须挑明;又问学生,鲁迅对三味书屋的教书先生痛恨吗?遭到孩子们用文中的原话回击。既然连未成年学生都持如此态度,我们的教师包括语文教育“专家”,你凭什么把中心思想定为“批判封建教育制度”呢?
其实,古人最懂得教育。对于放养,战国末期著名思想家荀子在《劝学》中提到,“蓬生麻中,不扶自直;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。兰槐之根是为芷,其渐之滫,君子不近庶人不服。其质非不美也,所渐者然也。故君子居必择乡,游必就士,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。”这与孟母三迁意义相同。尤其“蓬生麻中,不扶自直;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”画龙点睛。强调环境对未成年的影响远远大于说教。对于圈养,《礼记·学记》有“玉不琢,不成器;人不学,不知道”。《三字经》中强调“养不教,父之过;教不严,师之惰。”
一个“琢”字写出教育的任务。
然而,唐代大文学家柳宗元在他的《种树郭橐驼传》中以种树喻育人爱过头的危害,大意是说:有些人对树木爱得过于深厚,担心过了头,早晨看看它、晚上摸摸它,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又看,恋恋不舍地离开。更甚者还掐掉一块块树皮,检验一下树还活着没有;摇晃摇晃树干,看栽种时埋的土是松还是实。这样的人表面看似乎像爱树,实际上却是迫害树的成长;表面上是为树的成长担忧,实际上是把树当成仇人去报复。这段文字形象地描绘了当今多数家长在尽心尽意、全心全意报复、迫害子女的行为。
今天,在诸多因素的强迫下,学校教育缺乏“琢”的力量,没有必要的惩罚来维护教育的有效实施;把接受教育的选择权交给了未成年人。家庭教育更为复杂:一方面,生活上家里一切听孩子的,结果形成侍宠任性;发展上,家长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子女,送孩子学钢琴、学书法、学舞蹈,在没有上学之前就把孩子学烦、学得厌学。实际上,很多家长与狼爸虎妈这是“五十步笑百步”,一个要求不科学,一个要求科学罢了。
因此,今天的教育应该用社会科学的思维模式看待、设计事实教育,不要把“放养”与“圈养”既然分开,既要牢记孔圣人的因材施教,又要记住郭橐驼的善意提醒。为把我们的后代培养成具有阳光心态的不同行业、不同规格、不同种类的合格人才,完善今天的家庭教育、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。